“你咋这么三八啊，当心马宁休了你。”方中转身出去了，转了一圈回来，看到陶雨打电话。坐在椅子上没出声，看陶雨的神情估计是和马宁通话。等陶雨挂了电话，方中说：“要是我现在追你，你也不会甩了马宁吧，所以啊，关琳琳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你要是追我，我就甩了马宁。”陶雨把下巴靠在柜台上看着方中。这下方中没词儿了，看到方中的窘态陶雨笑了。

到了十三点三十分，方中给吴迪打了个电话，告诉吴迪自己在这儿，说了陶雨的电话号，又问了问挂单情况。继续和陶雨闲聊，方中把档案袋递给陶雨，陶雨放在桌子上。两点多的时候，来了存款的，是现金两万。陶雨给办完了，又一个存一万的来了。陶兩点钱的时候，一个公司的财务带着俩人进来了，方中一看都不认识，这仨人也没看方中，其中--个从手包里拿出个支票夹，拿出--张支票，递给了那个财务。等陶雨办完了，财务把支票递给陶雨，陶雨看了一眼支票，对财务说：“今天收不了支票，只能收现金。”

“为什么啊?”财务看着陶雨，有些差异。

“经理今天没来，我只能收现金，要不你给咱经理打个电话。”陶雨看来和这个财务认识。

那个财务带着那两个人走了，一边走一边解释，方中只听到那个财务说：“就是存了明天也不能到账。”看到人走远了问陶雨：“多少啊?”“十二万五。”陶雨说。

这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方中一看财务的胸卡是“正兴”的，同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西装没系领带，挺白净，有一米八多，夹个包，看了方中一眼。方中感到对方的气势有些逼人，尽管表面不温不火，但从呼吸里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内心的激动。

这个男人取出一张本票直接交给了陶雨，陶雨看看，又递了出来对财务说：“今天我们经理没来，只能收现金，支票本票都收不了。”

“你们怎么搞的，哪有连本票都不收的。”没等财务说话，那男子抢先说“知道什么是本票不?”

“这位先生，我们银行只对会员单位说话，不直接接收个人的人账，有什么事情还是请您和您公司协商，好吗?”陶雨的话说得不软不硬，那个男子的脸有些涨红了。

方中这时说话了，像是对那俩人说的也像对陶雨说的，还像自言自语：“都来半天了，存个钱也费劲，公司财务要是来不了钱还存不上啊。”

“你把你公司的财务找来，回执单不能给你。”陶雨对方中的态度明显很恶劣。那男人看了方中一眼。

“小姐，那你先给点点，公司说财务马上就到，节省时间嘛。”方中说。

陶雨把档案袋打开，把里面的钱倒在桌子上，陶雨和那两个人同时看了方中一眼，一堆钱里会聚了人民币的所有面值。

“这是什么钱啊?”陶雨这回的惊讶绝对不是装的。

“人民币啊，你不会拒收吧?”方中瞪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陶雨没理他，从一百面值的点起来，问方中：“你这是多少钱?”

“十万。”方中说。

“这哪有十万啊!”陶雨停了手，看着方中。

“连支票十万，支票你不收吗?”方中好像抓住了理。

“问你现金数额。”陶雨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三万。”方中说。看着方中和陶雨一对一答，那两个人气得转身走了，一边走那男子一边骂。方中和陶雨都笑了。

“你在哪儿弄的这堆破钱啊?”陶雨恶心地把钱往档案袋里装，方中示意她先别装，陶雨说：“看着都恶心，扔了都没人捡。”

“你有多少，我捡。”方中说，“告诉你，这是给你随的礼，不要拉倒。”

“不要，赶快扔了,陶雨看着一堆破钱真有些恶心了，用档案袋盖上，把椅子向后挪了挪。

“今天知道什么是臭钱了。”陶雨气得说。

“刚才他们存多少啊?”方中问陶雨。

“三百万，本票。”陶雨说。

“没准一会儿还会来。”方中说。

“我按制度办事，来了我也收不了。”陶雨说，“打死我也不数你这破钱。”气得直歪嘴。

高林把电话打了过来，方中告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没说自己那钱的事儿。“刚才郭姐听说，有些客户暴仓了，人都找不到了，这些公司正忙着砍仓，可砍不出来.都希望交易所出政策协议，看来你说的打架的亊准了，关键时刻都怕自己受伤。"高林对方中说。放下离林的电话，方中若有所思。陶雨问方中怎么了。

“工作时间，不坚守岗位，老板要开除我，我要失业了。小雨，你养我吧。”方中可怜巴巴地说。

“你去死吧。”陶雨笑着说。

收盘后又来了几个存款的，一天加一起才收了八万多现金。方中告诉陶雨有事传他，给高林打了个电话，约好在三楼和吴迪一起从另一个门走。把吴迪和高林送回了家，方中也回到家里，打了几个电话，洗个澡就睡了，方中母亲知道方中这个时候睡觉是累了也没叫他。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最七点，方中睁开眼睛，洗漱完毕，给高林打了电话约好去接他，见了面，一起吃了点东西，谁也吃不下什么。快到八点半的时候，俩人到了交易所，在楼梯前遇到了老徐两口子，老徐和高林方中打个招呼。方中看老徐有些惟粹，老徐的媳妇也没化妆，只是抹了点口红，玫瑰色的，显得脸很黑，表情更是阴沉。

方中想：“不是昨天在陶雨那儿看到假传真时候的欣喜若狂的模样了，你个蒋千。”九点半髙林平完手中的单子回来了，一脸荣光，郭姐和高林打个招呼出去了，高林给周森打了电话，说了一会儿叫方中听电话。

“周总您好。”方中对电话说。

“恭喜你了方中，做得溧亮。”周森在另一头兴奋地说。

“周总，是大家做得漂亮，没有高总和你这件事不可能成功。"方中说得很真诚，发自心底。

“这次成功，是我知道的最完美的交易，可以说是精确打击，你的计算足够精确，方中这是你的成功。”周森说得很动情。方中笑了，把电话还给高林，对高林示意出去一下，就去了隔壁。

下午高林回总部汇报去了。四点多纪军和崔菜回来了，崔震告诉方中已经把交易所的人送回家了，方中把纪军换下来去还车，纪军坐到后面。崔震告诉方中~共花了五千，把剩下的钱给方中，方中让崔震和纪军各留了两千，告诉崔震报账就说花一万，剩的一千一会儿玩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结算部的打来电话，告诉方中，有些公司的客户已经穿仓了，他们的公司找到交易所协商，看看是否能免去那些超出的亏损。方中给高林打了电话，髙林想了想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了。

上午有四家公司的财务，拿着客户资金表到“鸿信”。交易所的原则是按比例分配这些“不良资产”，却都分给了“鸿信”，这也只能算作协调，不代表交易所的态度，只算个人情感问题。赔钱的还要赔着笑脸，方中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去他们公司办理转账，想起了父亲给他讲的一个故事里的一句话：挨打的背着个没挨打的。

三家公司穿仓客户名单上都有老徐的名字，总共欠了七万多。方中给高林打了电话，高林说你看着办吧。方中要那三家的财务和老徐到了“中盛”的办公室，把账目核査后，对老徐说：“髙林说，你的这些账算了。”老徐强打精神挤出了一点笑容，方中出了“中盛”转过搂梯的时候，向下看了一眼，正好和老徐媳妇的眼神相遇，方中觉得后背一冷，头皮发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无奈。方中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浑身难受，回到办公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郭姐看到方中脸色有些白，过来摸摸方中的头，就问他怎么了，方中回过神来说：“以后这种翻兜的事儿我是不去了！”

两周后周森从上海回来了，晚上和髙林、方中在“龙海楼”的包房里见面。方中握着周森的手很激动，周森拍拍方中的肩膀，三个人坐下了。高林说：“好久没在一起了，今天的主题就是喝酒，一会老张儿他们来，咱仨喝他仨，怎么样?”

“嘿嘿，就怕他们不喝。”方中说。

“敢——”周森拉着长音，“不喝，罐——哈哈!”

髙林从兜里掏出一个存折，递给了方中说：“这是总部批的奖金，你收着吧。”

方中接过来放好后对周森和高林说：“谢谢高总，谢谢周总。”

这天晚上的酒喝到很晚，喝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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