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红叶黄花秋意晚

申辉约方中在外面见面，方中有些意外。约在了一家咖啡店，同样叫咖啡，可每家做出的味道却大不相同。自从申辉人主龙信，方中尽量回避与申辉在公司的接触。对于管理和经营期货公司，方中还是摸不到要害，两个多月来，成交量的明显增加，资金的增量，以及由申辉传递给客户们的信息，让方中对期货有了重新的认识。

尽管有些是方中不认可的，但这些也是客观存在。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就像做交易，有买的也有卖的，很难说清谁对谁错。作为一个期货经纪公司，它的主要功能是给客户提供交易平台，公司的发展和行业的发展息息相关，并不是一个人做对几次行情，就能使一个公司正常经营。

期货市场里的人们证明自已可以赚钱的心理远远大于嫌钱的快乐。在此心态下，经营公司和操作交易是两码事情。申辉的工作重点在大连，靠的是人脉。陏新宇打造下的框架，就像一颗卫星，这种运行不需要外力，推动它运转的力量来自于经纪人内在对期货行业的认可和坚守。

方中的淡出，是为了让申辉更能发挥他的管理才能，避免自己的态度所带来的内耗。当然这一问题的底线就是伍凯对方中所讲的：你知道交易总监的职责吗？

“昨天找伍凯谈这两个月利润兑现的事情，伍凯态度很模糊。”申辉说。方中的心一紧，这位极品领导的心理比女人还难以捉摸，真要老病再现，对申辉就有些愧疚了，毕竟是自己促成了这次合作。

“有问题吗?”方中问。

“对于一些东西的计算，理解不同。”申辉说。

“这两个月，交易量和人金额很好啊。按说伍凯不会有过分的想法吧!”方中说。

“不好说，我觉得才这么几天也不会啊^你怎么看?”申辉说。方中明白申辉是在探听。

“申哥，可能你还不了解我，我除了关系在集团，其他和你一样。”方中说。申辉笑了，他笑方中的坦诚。

“我这段时间的精力放在大连了，这边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再理顺，毕竟是蜜月期嘛，是不是伍凯挑理了?”申辉说。

“有种人天生就很孤傲，我和伍凯一见面，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再沟通也没用。我是在说我和他，你的事情我真不好给你意见，上面的想法我一定比保洁部的大姐晚知道。”方中说。

这段日子方中连集团办公室都少去，天气虽然燥热，但在办公室里的空调下待上一夭，身体紧绷绷的，还不如在家光着膀子看电视，做些好吃的，等安琪来。把安琪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女人心情好，营养再好，立刻容光焕发的，鲜花就是靠滋润。

和申辉见面后，方中只是在期货公司那边转转，不去怕申辉多心，待久了也怕申辉多心。一天晚上和安琪在外面吃了饭，安琪说要回家看看。路上闲聊的时候知道方中一天上班时间不超过一小时，还是两三天去一次，气得大呼老天不公平。

乔亚明再次带着打工嫌来的一万多块钱去了大连，送别的时候方中笑着说:“老乔，六出岐山要是没有结果你有什么打算啊?”

“还有九伐中原嘛！只要你还送我，我就敢去。”

“只要你还去，我就送你!”

周末安琪和方中俩人各自回家，周一早晨方中起来收拾完毕，去了期货公司。周一早晨的交易大厅格外的安静，圆形的盘房像一个岗亭一样耸立在大厅中央。阳光照在交易台上，交易台上的电脑显示器像一个个烟灰缸，没有数字的闪烁，它也失去了生命。大厅里面的办公室房门紧闭。八点还不到，这个时间，特别是周一早晨的这个时间是没有人会这么早来上班的。

保洁部那位大姐在周五下班的时候，已经把诺大的一层办公楼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除了被关了两天的空气，一切都很干净。踏在松软的地毯往里走，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是一缕缕的阳光与你同行。

空气里飘散出一股香烟的味道，这是刚刚吸出的味道。如果是被关了两天的烟味一定是辣丝丝的，这种味道稀薄得带有一点可以让人接受的香味。财务部的门半开着，烟味是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方中推开门，小小的财务部，里面竟然有七八个人。除了公司全体财务人员，还有三个方中没见过的人。其中引起方中注意的是一个背对门的女人，穿的是件白色衬衫，蓝色西服裙，短发，歎发出浓重的女人气息。

“早啊，方总。”财务经理向方中打着招呼，神情肃然。看来自己出现在这里不是时候，对于财务部，方中很少光顾。大家从礼貌上尊重一下，但毕竟不是自己可以管辖的。方中点头出去了。

王刚走后，办公室一直闲着。为了开发需要，方中授权付帅，可以作为接待客户的场所。申辉也没有到，自从上次在外面谈话后，连个电话都没通。房门锁着，方中掏出钥匙，又把钥匙收了起来，转身去了王刚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些暗淡，看来人多对环境还是有破坏的。尽管看着也干净，可就是没有过去舒适。百叶窗无力地遮挡着半扇窗户，可阳光还是从没被遮挡的地方照射进来。方中走过去拉上百叶窗，室内光线柔和了许多。

打开电脑主机，主机竟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方中蹲下去，打开机箱盖子,风扇被一束电线刮到了。有些事情连故障都称不上，但给人带来的不适却是严重的。排除这种不适，只需要弯下腰这么简单。

八点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杨光。他穿了一件粉色T恤，灰色裤子。方中从椅子上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杨光。杨光走到办公桌前，示意方中坐下，自己站着。方中看到杨光没落座，迟疑了一下，杨光再次示意方中坐下，看着站着的杨光，方中明白了，这样仰视会觉得他很高大。

“小方啊，有件事情通知你。期货这边新加人了一个股东，已经谈好了，由新股东经营。事情也是刚定，那边在做交接，考虑到具体问题，你还要留守一段时间。”杨光的声开竟然有些低沉，这比方中听说有股东人主还意外。杨光还是介绍着具体情况，方中对他后面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见。

他最先想到的是申辉，但他没有询问杨光关于申辉的情况。这个问题如果问出去，那真是个瘪三了，敌人都打到床边了，还要问守城的在哪儿。自己在人家眼睛里已经是嫌三了，不然这么大的事悄不会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如果是今天早晨伍凯、杨光晨练或者到早市买菜，遇到了这位股东，互相在早点桌子上就把公司股权转比敲定了，只能说明自己经历得还是不够。

方中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方中感谢杨光的一再示意自己坐下。他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心跳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两只手像是着火一样炙热，两鬂微微渗出了汗珠。这时候外面有人喊杨光，杨光转身出去了，回头对方中说，一会儿给方中介绍接手公闰的“潘总”。

方中像被施了定身法，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时候的到处乱走和打电话都会被人理解为通风报信或者是煽风点火，只有保持静馱才不失为最佳选择。杨光领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进来的时候，方中几乎还是保持着杨光离开时候的姿势。等杨光和那人走到桌子前的时候，方中微笑着起身，杨光相互作了介绍后,都热情地伸出了右手握在一起，方中主动摆脱了那只为了表示热情还要纠继的手。

示意对方和杨光人座。方中这个时候很明白，这个事情和对面的潘总没有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伍凯和杨光的决定竟然瞒着自己，如果怕这个变故自己会告知申辉，这躭说明了这两个人对自己根本不信任。如果连这个原因都不是，那么说明了这两人对自己的蔑视。

领导可以怀疑自己下厲的能力，但绝对不能怀疑下属的职业操守，更不应该怀疑下属的品格。方中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和伍凯、杨光的战争开始了。

杨光和潘总走后，方中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空空如也，神色木然，直到小王主任敲门进来后才回过神来。

“方总，潘总要公司全体人员，八点四十分在门厅集合。”小王主任怯怯地看着方中。

“全体人员？也包括客户？"方中问。

“他只说全体，没说客户参不参加。”小王主任说，看来这种场面已经把她吓到了。

“所有管理人员、职员、经纪人、保洁部参加列队，客户不必通知，去吧。”方中说。

方中进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拉开衣柜，自已的两件白色衬衫依旧挂在里面，还有两条领带。这是方中在龙信期货所有的私人物品了，方中回到另一间办公室，挑了一件长袖的换上，系上了领带。小王主任回来时，诧异地向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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